搞一些天使恶魔文学
很ooc【破破钉一向如此】
邪恶恶魔妮X腹黑天使恩
他们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以下
妮克亚斯很早就见过了恩瑞波司。
那个无论何时都完美至极,待人谦和有礼的天使。
演的。
一定是演的。
超自然生物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休眠。
妮克亚斯将眼睛对准面前的镜筒,里面映着地球的黑夜。
一片黑暗里,是许许多多熟睡的生命体。
他们微小,脆弱。
不堪一击。
天堂没有关于蝼蚁这个词汇的记载,所以她也不知该怎样形容这种渺小的东西。
……
那便暂且称之为人类吧。
创世以来第不知道多少天。
她在不过一百米长的走廊上看见了三十多副大大小小的画框。
【上帝的意志不可揣测】
【上帝是全能的】
【不可违背上帝命令】
真是纯洁可爱的洗脑广告牌。
她如是想。
长廊尽头,她遇见了恩瑞波司。
微笑。
礼貌的向他打招呼。
接受回应。
离开。
无趣而又虚伪的礼仪。
妮克亚斯总能在这条长廊的尽头遇见“恰好”路过的恩瑞波司。
于是枯燥乏味的打招呼变为了她每天的必做事项。
金色瞳孔映着她娇小身影,眸中温柔漫溢。
是与看待其他人时截然不同的神色。
只是妮克亚斯不知道。
也不会有别的人知道。
这是第223次遇见恩瑞波司。
他终于主动与妮克亚斯搭上了话。
令人惊喜的事实。
他们站在长廊尽头一片灯光昏暗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天堂该维修了。
堕天似乎是上帝惩戒不听话天使的唯一方法。
她曾看见总管用许多“不听话就会堕落到地狱”的例子恐吓新来的善良小天使。
……宣传的和谐友爱呢?
一封信送到了她桌面上
黑色信封。红色烫金。
精致的东西。
用指甲缓慢拆开信封,展出一张薄可透光的纸。
……
妮克亚斯认为,她想要违背上帝的指令。
比如这条救赎因洪水而无家可归的人。
当然,拥有这样想法的天使可就不是善良美丽可爱的被洗脑小天使了。
她被扔了下去。
纯白羽翼在半空划出一条优美弧线,随后无火自燃。
裹挟着周边一片厚厚的云,羽毛变得焦黑丑陋。
血肉被腐蚀,只余下白花花的骨架。
背部刺痛,鼻腔里灌满了不知名的刺鼻液体。
大抵是硫磺。
好难闻。
挣扎着从一片狼藉之中爬出,周身裹满血污。
狼狈不堪。
没有翅膀了,这是妮克亚斯在勉强维持清醒时得到的第一个结论。
恩瑞波司来了,这是第二个。
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脏污蹭了恩瑞波司满身。
然后,妮克亚斯抬头。
黑暗里只有仅存的光,从他头顶洋洋洒洒落下。
看不清神色,却能判断出定是不悦的。
周身冷的快要结成冰快了。
过往种种,一定是演的。
一定。
一张手帕垂落在她指尖,纯白布料上银色郁金香暗纹隐隐碰过血污。
似有似无的冷冽味道被血腥气迅速淹没。
再抵挡不住困乏,妮克亚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屋内尽是引人昏昏沉沉的浓重熏香味道。
恩瑞波司端坐在长椅上,金色长发散落肩头,蔓延至妮克亚斯手边。
“醒了。”
肯定语气。
“没醒。”
阴阳怪气版。
……
虽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替她捻好被角。
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很轻的扯了扯。
低头看去,是妮克亚斯所为。
“……”
“放手。”
“恩瑞波司不想掉头发。”
发丝被缓慢松开,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喋喋不休。
“真是好凶残的恩瑞波司。”
“我不拽你也会掉头发。”
“不必为此担忧。”
……
“恩瑞波司该多谢您的宽慰吗?”
她摆摆手,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
“不必了,这是我应做的。”
他沉默。
不过片刻,妮克亚斯的手又一次伸向了他长发。
沉默打掉。
沉默看她绝望痛嚎。
沉默怀疑自己力气。
沉默蹲下身查看。
“打疼了?哪里?”
冰凉指尖触上了他脖颈,只虚虚握住。
十足的挑衅意味。
虽然天使并不会因此而死。
“哪里都疼,这都是恩瑞波司的错。”
他低眉垂眸,安宁面貌很快变得冷漠起来。
“是吗?砍了就不疼了。”
“……”
好恶毒的恩瑞波司啊。
“还疼吗?”
“不疼了。”
尖酸刻薄。
他弯起唇角,坐在床边将妮克亚斯的手包在掌心。
“这是恩瑞波司的宽慰吗?”
“我好感动。”
“要不要给恩瑞波司表演感动落泪?”
“如果恩瑞波司想看,我一定会努力去做的。”
她尝试着挤出眼泪。
用尽办法也无济于事。
“……不必了,恩瑞波司不想看。”
他阖目,淡然神色出现裂痕。
“哦。”
妮克亚斯显然不会老老实实待着。
比如现在,她正尝试着从窗户跃出去。
羽翼还在渗血,她跳了下去。
……
抬手扯住她手腕,轻轻拉起箍在自己怀中。
小心翼翼避开了翅膀撕裂的皮肉,但也仅仅只是没造成更大损害。
“别乱动。”
“让恩瑞波司看看。”
干涸血迹和刚刚渗出的殷红一并蹭在他指尖,隐没在质感极好的黑色手套里。
没由来的轻轻颤抖,恩瑞波司稳住心神,用帕子一点点将液体抹去。
他清晰感觉到怀中人额头渗出冷汗,却一声不吭,安安静静任由他动作。
不知是没有力气抗衡还是懒得理睬。
显然第一个理由更有信服力。
“您怎么不说话了。”
“是因为说不出话了吗?”
恩瑞波司真该死!
她被拖回了房间。
说“拖”似乎不太确切。
是恩瑞波司抱回来的。
“坐好。”
她端坐在木椅上盯着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忙忙碌碌点燃熏香的黑色高大身影。
“恩瑞波司点这样多的熏香做什么。”
“愚蠢行径。”
对方轻描淡写的瞟她一眼。
“若是您想要得到一个并不完美的死亡作为最终归宿,请便。”
尖酸刻薄的恩瑞波司。
“可是我要去地狱报道了,恩瑞波司再见。”
她挥挥手,起身去扒窗户。
不出意外,她被扯着衣领拎了回来。
恩瑞波司禁锢着怀中的人,安抚般摸摸她头顶。
“别闹,恩瑞波司亲自送您去。”
莫名像是对待不知事的孩子。
妮克亚斯非常愤怒。
不仅仅是因为恩瑞波司不让她独自前去报道。
更因为身高差,她现在只能悬在半空扑腾。
努力踮脚,够不到地面。
奋力踹上身边人小腿,见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更气了。
干脆放弃挣扎,她凑近了些对着恩瑞波司开启恶魔低语。
“你知道吗?纯洁善良的小天使与堕天使厮混一处是会被视为背叛的。”
“恩瑞波司也要被扔下来了。”
暗色瞳孔注视着面前脸上还挂着猖狂笑意的妮克亚斯,他有些无语。
“……那送您去往死亡好了,这样恩瑞波司就永远不会堕落了。”
?
好可恶的恩瑞波司啊!
“为什么一定要我死恩瑞波司才不会堕落。”
他不自然轻咳一声,换了姿势将妮克亚斯抱进怀中。
“与您无关,养好伤臣送您去。”
“那我一定会成为地狱最有面子的恶魔,出行还有天使陪伴。”
她阴阳怪气着,抬眼注视恩瑞波司精致侧颜。
“再吵,恩瑞波司就送您去真正意义上的地狱。”
“恩瑞波司要送我去报道,我知道了,不必重复。”
“是去往死亡。”
他垂眸盯着妮克亚斯,话语犀利,眸中却是不掺杂一丝别样情愫的空白。
“恩瑞波司要用圣水泼我吗?令人难过。”
“那您难过吧,只要不哭闹,随您如何伤心。”
……讨厌的恩瑞波司。
他抬头盯着窗外一片昏黑天空,怀中重量消失不见。
“……”
妮克亚斯正朝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尽头行进。
步伐轻快,仿佛是要去做些什么令人愉悦的事。
“站住。”
她充耳不闻。
身后人不过几步便追了上来。
一声不吭,拽着妮克亚斯就往回走。
“恩瑞波司要带我去报道,也不该走这边。”
“……休息好,我陪您。”
她用闲置的一只手拽上恩瑞波司背后长发,迫使他往远处看。
“堕天的天使有很多,恩瑞波司怎么不去救他们?”
远处。
昏暗天空之下硫磺池溅起滔天水花,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甘。
痛苦。
和从高空坠下之时的无措尖叫。
他瞳孔微缩,盯着一片混杂着血腥的泥泞土地发怔。
那时……他在成堆的,糜烂的不成样子的血肉里翻找着妮克亚斯。
将她抱回来,祈求着上帝。
没有堕落的天使可以获得上帝怜悯。
凌乱发烧遮住他半张苍白的脸,更显晦暗。
抬手,抚上她温热的指尖。
沉默片刻,又缓缓放下。
妮克亚斯笑的纯良,放下手触摸恩瑞波司身后羽翼。
那里有光洁华丽的羽毛。
而她的身后,只有一片渗着血,分不清皮肉的东西。
他抬眸望着面前的人,长长睫毛轻颤着遮掩眸中情绪。
“……这样…没有意思。”
“如果体会不到有趣,那想必都是恩瑞波司的错。”
他偏过脸,发力钳着妮克亚斯手腕将她扯进怀里,不忘避开背后伤口。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颤抖,似乎正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哪里有趣,恕恩瑞波司不知。”
“您有没有考虑到别人。”
耳畔,极低的一声轻笑。
“我宽恕恩瑞波司。”
“我该考虑谁?考虑要不要砸到人,还是能否精准落进硫磺池?”
他抿着唇,将怀中人抱的更紧。
“考虑我,考虑恩瑞波司。”
她沉默片刻,伸手抓住身后粘连在一起的肉块。
暗红液体顷刻间浸满指尖。
“我不值得恩瑞波司在乎,恩瑞波司也没有理由让我考虑。”
妮克亚斯抬起手,将满手猩红在他面前晃晃。
“你看,我们是不一样的。”
苍白指尖抚上她手掌,一寸寸上移。
手指从缝隙中穿过,十指相扣。
妮克亚斯还想再说什么,唇瓣便附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她所有话语。
舌尖撬开贝齿肆意剐蹭,很是生涩。
血液冰冷黏腻,他们吻的缠绵。
贫瘠土地绽开朵朵殷红,那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与其他的都不一样。
只因为那是他的。
只是他的。
恩瑞波司从未想过所望成为真实。
肮脏低劣的欲望被深埋地底,永无天日。
此刻,它正被自己的主人一点点揭开。
无限放大。
直至包裹住整颗心脏。
妮克亚斯仍有些没缓过神。
她仰头盯着面前眼睑泛红,发丝凌乱的恩瑞波司。
……
不是假的。
仍然存在的触感做不得假。
简直孟浪!
不可理喻!
妮克亚斯瞬移去了硫磺池边际——恩瑞波司当初捡到她的地方。
脚下,骨骼碎裂声不断。
尸体腐烂的气味充斥着鼻腔。
好在超自然生物没有呕吐这种烦恼。
她蹲下,凝视着面前气息尚存的东西。
他面庞血肉模糊,只有一双绿色眼珠溢满生理性泪水。
妮克亚斯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伸出手,想要拭去那些水。
未能触到,那团东西就在她面前消失,融为一滩分不清是什么的肉泥。
手指停在半空,她站起身从那东西暂且可以称之为“脖子”的地方踩了过去。
断裂的脑袋裹着黑色长发咕噜噜滚到恩瑞波司脚边,绿色眼睛不知何时再次睁开,凝望着他。
彼时,她站在高处俯视着面无表情的恩瑞波司。
身后是炽热巨大的硫磺池,身前是堆积如山数不清的血色肉块。
她清楚,恩瑞波司此刻并非面无表情。
也许只是短暂的愣神,也许带有对她的厌恶。
她不屑于深究。
“看见了吗。”
足够他听见的声音。
“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神色平静。
深色眼眸一片安宁,是极柔和的模样。
即使与妮克亚斯共处一地,也显得格格不入。
“没有…不同。”
犹豫的可笑。
“恩瑞波司应该不会对奄奄一息的同类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你是个——友善可爱的小天使。”
讽刺意味极重。
不知说的是谁。
瞬移至恩瑞波司面前,将头颅踩在脚下。
伸手,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息揽住他脖颈。
背部殷红尽数蹭在他手上,温声软语似是撒娇。
“好脏……恩瑞波司哥哥带我走吧。”
他眉心微微颦起,像是对血腥气的无声抗拒。然而还是抬手抱住面前的妮克亚斯。
“…去哪?”
“哪里都可以。”
妮克亚斯没有说话,任由恩瑞波司胡乱猜测着她的意图。
鼻尖萦绕着他周身清冽好闻的,与周边世界全然不同的气息。
有风拂过后背,意外的阴冷。
妮克亚斯往他怀中缩了缩,一副乖巧模样。
如果她脚下没有踩着那颗脑袋。
她会是……拥有洁白羽翼,不谙世事的天使。
恩瑞波司如是想。
指尖抚摸着她背后长发,并不同于安慰,更像是在摔倒后揉了一把脑袋。
“恩瑞波司哥哥会宽恕我的,是吗?”
她皮肤冰凉,毫无血色。
“您什么都没有做错。”
极为生硬的谎言,他自己都不信。
却逼迫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妮克亚斯高兴。
“那我怎么这样疼。”
她侧脸盯着近在咫尺的恩瑞波司,暗红色眼眸里盛满不知名的异样神色。
“……他们愚蠢所降下的无礼之事。”
“忍耐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他半跪下揽住小腿抱起妮克亚斯,默不作声带着她走离。
“去地狱吧,那里您会好受些。”
纯白羽毛随着羽翼展开落下,推开了在场大多数恶魔。
“……”
她有些无语,索性跳下他怀抱,转身不再注目。
紫红色身形快速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再不剩下什么。
“……来日方长。”
再见面时,是在地球。
她坐在高台之上,嚼着手中干巴巴的面包。
一袭黑色长袍裹住她身形,无数金灿灿的东西自她手边洋洋洒洒落下。斗篷宽大帽子遮住她大半张脸。
有风拂过,浅金色碎发在夕阳余晖之下与金币一同泛着异样光辉。
恩瑞波司就那样站着,站在离她极近的地方。
他抬头仰望着她,伸手捧住无数光彩,长发在金色照耀下更显明亮。
他一声不吭,是人群中的异类。
黑色长袍在半空中划出道弧线,妮克亚斯垂眸盯着脚边因抢夺而互相打架辱骂的人类。
脚踝被扯住,她自高台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久违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禁锢着,不得解脱。
有光从指缝中溢出,流淌在苍白掌心。
扬起白色羽翼,在一片金色中隐隐透着漂亮的光泽。
他默不作声围住怀中妮克亚斯,清晰优雅的声音响起。
“好久不见。”
片刻沉默后是盛大的喧嚣,无数人类不约而同单手搭在胸前对他行礼。
垂下的眼眸无悲无喜,金发规矩梳理其后,不复凌乱模样。
“恩瑞波司哥哥的欢迎仪式真是盛大,想必满足了不少人的祈愿。”
温声软语的阴阳怪气,在他耳中与撒娇近乎无异。
周围人声愈发嘈杂,无数人跪倒在地争抢着诉说自己的愿望。
他转身,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怀中妮克亚斯。
“我不会满足你们的愿望,不必祈求。”
接近自毁般的话语。
“恩瑞波司疯了。”
她面无表情的评价。
金棕眼眸扫视人群,平淡冷漠。
“您说疯了,便是疯了吧。”
喧嚣停止。
他展开羽翼带着妮克亚斯飞跃回高台之上。高高在上的神色渐渐再次引起人群争吵,他抬手俯视一切,恍若给予蝼蚁注目。
轻手轻脚将她放下,神色在片刻之间又恢复为原先的温柔。
是她所熟知的模样。
暗色羽翼缓慢展开,温和神色出现裂痕。
翅膀上方诡异的弯折,层层叠叠厚重羽毛里,针线缝合处歪七扭八,支离破碎。
“……”
前些日子水滴落下的清澈小水池,渐渐映出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
隐忍神色之下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气。
稚嫩童声在一片宁静之中尤为突兀。
“她的翅膀是断的!她是怪物!”
“杀了她!杀了怪物!”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引人注目,妮克亚斯收起翅膀一副淡然模样。
恐惧与愤怒交杂的情感,恶魔的确喜欢这样的环境。
“……恩瑞波司会帮您处理一切。”
“不会有东西阻碍到您。”
他闭了闭眼,抱起妮克亚斯瞬移去了无人的巷口。
夕阳彻底隐没在山脚,天色昏黑。
“…我想要听到一个解释。”
她抬眸盯着面前的修长身影,一声不吭隐没在阴暗墙角处。
地狱场景与多年前所见无异,只不过终于有了几栋破败的大楼。
灰白墙面散发着阵阵腐朽气息,一副随时都会倒塌的模样。
楼内一片黑暗,只有天花板上已经不知被修补多少次的裂缝上投进些暗色的光。
恩瑞波司追寻着她身影,进入一间算得上干净整洁的屋子。
指尖触上那片缝合处的凸起,他眼底情绪混杂,看不分明。
被触摸的对象倒是没什么反应,暗红色眼底一片清明澄澈,无悲无喜。
“嗯,破碎要修补。”
“我缝的好看吗?”
他并未回答,将妮克亚斯抵在一片潮湿的墙面。
手掌贴着她脊背,感知着她与墙面近乎相同的冰冷体温,眸色更沉。
“……不痛?”
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妮克亚斯愣了片刻开始一本正经的为他解答。
“有些,但现在不疼。”
“……”
他迅速抽开手,微微颤抖。
脸上浮现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神色——迷惘痛苦。
“恩瑞波司很痛。”
他抓过妮克亚斯泛着凉意的指尖,贴上自己温热的胸膛。
里面有东西在跳动,在砰砰作响。
垂眸,盯着自己寂静冰冷的身体。
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凑近了些,观赏着恩瑞波司的狼狈。
“恩瑞波司真无用。”
“天使会哭的是吗?”
他嘴角牵起一个生硬的弧度,声音低沉,隐隐带了几分沙哑。
“……或许吧。”
“恩瑞波司不知道。”
他似乎看见身后有无数双暗色的双手拽着妮克亚斯羽翼将她往深渊拖拽,她站在原地,嘴角噙着笑,凝望着自己痛苦的神色。
垂头吻上她颈侧冰凉皮肤。
“…不许。”
“恩瑞波司会很有用。”
妮克亚斯极轻的叹息一声,微凉呼吸喷洒在耳廓泛起阵阵痒意,声音低沉暗哑,蛊惑人心。
“恩瑞波司哥哥,来陪我吧。”
一起久居黑暗,在血污泥泞之中挣扎。
来陪我吧,在暗色世界之中哼唱破碎曲调。
猩红眼珠紧紧盯着他,像毒蛇匍匐树丛,盯着猎物。
蛇尾缠上它脖颈,直至窒息。
品尝它的战栗,享用它的血肉。
拆吞入腹,据为己有。
“这是什么?”
指尖轻点他胸口处跳动的地方,怪异神色被茫然取代。
像是不知事的孩子。
“…是恩瑞波司的心脏。”
她愣了一瞬,仔细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的奇异感受。
“我怎么没有呢。”
他愣住,将妮克亚斯的手缓慢移开。
“您会有的。”
“拥有与恩瑞波司一般的正常体温,拥有心跳。”
“您会成为……与恩瑞波司一样的人。”
她没回答,视线移到窗外墨色的天空。
“我想要光,恩瑞波司哥哥会满足我的。”
“是吗?”
“是。”
指尖微动,蜡烛出现在房间各处。
恩瑞波司持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火柴,触上白色棉线。
昏黄柔和的光布满房间。
像是夕阳落进屋中。
恩瑞波司抱着她,跌落进一片松软云层。
细密的吻从头顶落下,行至冰冷唇瓣。
橘粉色云雾似波浪翻涌,由远及近。
金色光辉泼洒在洁白羽翼,流光溢彩。
他珍重般俯身吻上缝合处异样的凸起,克制而又隐忍。
波涛汹涌的浪击打着海中小舟,摇摇晃晃,无处停歇。
暧昧喘息随着光一同散落,四周只余一片寂静深蓝。
恩瑞波司的确成为一只堕落的天使了。
妮克亚斯站在远处,看着他从空中坠落,炸开一片血色殷红。
他身上不再炽热温暖,他开始变得冰冷,变得僵硬。
妮克亚斯将他拥进怀里,吻着他的唇。
一如当初,他对待自己时的模样。
到底没有温度,她无论如何都捂不热恩瑞波司。
他的唇瓣没有血色,苍白的像是他点燃的蜡。
不好看,不想要这个不会说话的恩瑞波司。
妮克亚斯决定救他,就像他当初捡回自己。
指尖剥开他衣物,她跪坐在一片由腐肉堆积而成的山顶。
比自己的体温还要低,好冷。
恩瑞波司从前也是这样抱着她的。
那时,她变得有了些温热体温。
许久不见成效,妮克亚斯展开翅膀护住他身体,挡住飞溅的硫磺。
……好烫,但更想要恩瑞波司炽热的爱。
想要…他胸腔里跳动着的东西。
匕首划开外层肌肤,她探寻着。
只有一片白花花的肋骨和冰冷粘稠的液体。
嗯……找到了。
她从上至下细数着,将第五根骨头折断,扔在一边。
他的心脏还在那,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同它的主人一般。
无法跳动。
……
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份炽热的感情呢?
那些砰砰作响的声音呢?
她沉默着,反复拨弄恩瑞波司冰冷的身体。
她不开心。
难得有了些对于情绪的感知。
但她连生理性眼泪都没有。
侧腰附上了一只温热的手,将她从尸体上扯开。
避开了近处硫磺池的再一次喷涌。
素白手帕印着郁金香暗纹,恩瑞波司将她掌心血污一点点擦拭干净,动作轻柔。
“您在为恩瑞波司感到伤心吗?”
唇角弯起弧度,他笑容优雅得体。
“我以为恩瑞波司死了。”
她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周身阴冷气压略微好转。
“那我该庆幸,重新拥有了一副完好的身体。”
“恩瑞波司被您解剖了。”
她扭头看着远处安静躺着的人,神色冷漠。
“那我会把恩瑞波司缝起来的。”
“放在一个玻璃罩子里,作为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他垂头吻上妮克亚斯唇角,笑意温柔缱眷。
“我的荣幸。”